夺锋_第5章_夺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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夺锋_第5章

  沈公子似有觉察,疑惑地问:“你怎么了?”

  飞锋收回手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低声道:“沈公子,我……我十分感激!”

  沈公子像是疑惑地歪了歪头,笑:“你谢我什么?”

  飞锋认真地回答:“我对你做过那样禽兽不如的事,你却这么信任我,沈公子,飞锋……飞锋万分惭愧……”

  沈公子愣了愣,转开脸说:“不要再提这件事了。”

  他的声音仍然柔和悦耳,飞锋却无端觉得里面掺杂几分冷淡,而且这句话的腔调也并不友善,几乎带着命令式的口气,显然这沈公子曾经也是养尊处优、颐指气使的人物,虽然平时语气柔和,但一旦有情绪波动,就会流露出之前的习惯。

  飞锋见他这样,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表达悔恨和歉意,在地上跪了片刻,才听沈公子轻叹一声,道:“伤口疼。”

  飞锋这才回过神来,仍是跪着凑上前去,小心翼翼给他上药。

  每天晚上,飞锋都让沈公子睡在干草床上,自己则和衣睡在洞口,让自己成为沈公子夜晚的一道防线。

  这天晚上,睡到半夜,飞锋忽然听到一些窸窣之声,他一向警觉,睡梦中也是如此,所以马上睁开眼睛,向发声之处望去。

  只见沈公子正摸索着起身,在月光下,他形状优美的手指一点点摸过自己脸上、脖颈上的伤口,唇吻翕动,似乎在无声地计数。

  飞锋看他双眼仍是毫无神采,脸上的表情似悲似怒,却偏偏带着一丝苦笑,看上去十分脆弱。心中想到:他之前容貌美极,现在却一身伤口,虽然白天不曾表现出来,原来还是心中难过,无法入睡啊。

  他这样一想,心中居然也难过起来,不由自主就轻叹一声。

  沈公子耳力显然极好,马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开口道:“飞锋,是你么?”声音竟微微有些发抖。

  飞锋知道他目不能视,在一片黑暗中听到声音一定是非常害怕,忙温声安慰道:“是我,你,你伤口又疼了?”沈公子微微放松了些,摇了摇头,手又摸到自己肩膀上,低声道:“我在数,慕容羡给我留下多少伤口。”他的声音很低,虽然柔和,话里的寒意却怎么遮都遮不住。飞锋坐起身,沉声道:“你放心,我承诺你会杀慕容羡,就一定做到。”

  沈公子微微垂下头,飞锋看不到他的表情,只听到他似乎是短促地笑了一声。

  第9章怦然心动

  沈公子另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他对于重新回到血衣派似乎并不积极,反而有点顾虑重重的样子。

  因为飞锋说过“如果你不愿意回到血衣派,咱们再想别的办法”这种话,所以他一直等着沈公子跟自己商量有什么“别的办法”,但他跟沈公子提起的时候,沈公子只是叹了口气,说:“你看我身上的伤,已经是行动不便了,何况又中了毒。”又补充说,“飞锋,是不是我拖累了你,你不耐烦了?”

  他这么问的时候,脸上没有什么表情,手却紧紧捉着飞锋的衣角,飞锋的心一下就变得软绵绵的,握住他的手说:“是我心急了,你伤还没好,我们从长计议吧。”

  那天晚上,飞锋在洞口熬药,沈公子又在一条一条数他的伤口,飞锋看了他一会儿,忽然醍醐灌顶,想明白了沈公子为什么不愿意回到血衣派。

  他在血衣派那么多帮众面前被人凌-辱,现在的容貌又远远比不上以前,就算是之前和薛天尧关系亲密,谁又能说得准现在薛天尧会不会嫌弃他?所以他才这样忧心忡忡吧。

  飞锋虽然高大威武,但其实是个谨慎细腻的人,只不过从来没有经历过情情爱爱,才一时没有参透,现在一下想通,就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。可是想通了之后,一边觉得释然,觉得事情终于有了解释,一边又忽然觉得有些失落,就好像沈公子为了薛天尧而忧心忡忡这件事让他很不爽似的。

  过了大概六七天,飞锋看沈公子的气色似乎好了一点,便对他说:“这几天看你身体虚弱,你肩上的链子就没给你拔出来。慕容羡这人十分狠毒,这条链子不知折磨过多少人,上面并不干净,再在你身体里十分不妥。虽然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,但也没有办法,只好再受一回罪了。”

  沈公子伸手摸了摸那条链子,神色变得有些严肃,但是很坚定地点了点头。

  飞锋怕他受不住,想让他先喝点酒,沈公子却摇摇头道:“还不知道中了什么毒,哪敢贸然喝酒。”

  飞锋见他双目虽然无神,表情却十分毅然,另是一种风采,心湖之中又是一阵涟漪。伸手取了干净的布巾递给他,柔声道:“这个你要咬住,不然剧痛之中,说不定会咬伤自己的舌头。”

  沈公子点点头,接过布巾咬在口中,表情虽然坚毅,手却又紧紧捉住了飞锋的衣襟。飞锋心中怜惜满溢,从靴筒中取出那把匕首,先将那钢链从中间一断两截,一手按住沈公子左肩,一手捉住他左肩处链条的一头,低声说了句:“别怕。”手下用力一拔,只听噗的一声,链条带着一股血水被拔出,锵一声扔到墙角。

  那链子在沈公子身体内待了几天,伤口已经长了些许,而那链子是一个一个钢环连成,表面又不平滑,飞锋动作虽快,仍是让沈公子身体一震,额上立刻出了冷汗。

  飞锋伸手替他擦了擦汗,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似乎都疼起来了,温声问:“歇一会儿再拔?”

  沈公子坚决地摇摇头。

  飞锋又是爱怜又是敬佩,赞了一声:“好!”出手按住沈公子右肩,如法炮制,将另一截链条也大力拔出。

  沈公子脸色发白,显然极为疼痛,喘息了一会儿才将口中布巾吐出,露出一个虚弱又得意的微笑,道:“总算轻松了。”

  飞锋盯着他脸上的笑容,只觉得心跳如同擂鼓,一阵快过一阵,且声音极大,咚咚之声简直要把他自己震聋。

  因为沈公子不能视物,飞锋很少离开他太远,这本来不是什么麻烦事,因为他在这山洞里储存了一些食物,而洞口不远就有一眼山泉。

  但是他们在这里已经快要一个月了,食物所剩不多,药物也快用完,亟需离开去做一下补充。最重要的是,他还想去打听一下这些日子血衣派有没有在找他们,门中还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。

  尤其是沈公子的伤势迟迟不见好转,有些伤口鲜血淋漓,眼见快要愈合却又恶化,飞锋怀疑这和他中的毒有关,具体的情况和解药也必须去找一趟李麟才能解决。

  他极不放心把沈公子一个人留在山洞里,但是比起跟着他出去冒险,反而还是让他待在这山洞里还保险些。

  山中多虫蛇,飞锋在山洞附近布设好了驱赶虫蛇的药粉,又给沈公子准备好了食物和药物,握着他的手领他一一确认了。之后整理了一下自己,想了想,从靴筒中摸出那把匕首,放到沈公子手中。

  “我这次可能要去两天,这个借你防身。”

  沈公子点点头道:“多谢。”左手握着匕首的外鞘,右手把它抽出了一点,微微一笑道,“这是那天你斩断锁链的匕首吧?寒气逼人,真是好兵器。”

  飞锋见他喜欢,便也笑道:“那我就送你吧。”

  沈公子有点吃惊:“这么好的匕首,你,你真要送给我?”飞锋想了想,郑重地回答:“飞锋害公子至此,一直十分愧悔,见公子痛苦,恨不以身相代,又……钦慕公子品性,恨不能结为知己。这把匕首虽好,也是身外之物,公子既然喜欢,飞锋又何惜一物?”

  沈公子神色颇为动容,紧握这把匕首许久说不出话,终于一笑道:“原来你倒会说话,钦慕我的品性,我又有什么好品性了?”微微转过脸来,无神的双眼对准飞锋的位置道,“你,你要安全回来。”说罢一顿,转开脸庞,掩饰般地道,“我这个样子,你不回来,我可就活不成啦。”

  飞锋心情激荡,忽然想要上前抱抱他,终于克制了一下心情,轻轻拍了拍沈公子的肩膀,转身走出了山洞。

  第10章秘密身份

  飞锋下了山,用了两个时辰才接近血衣派,又用了一个时辰才偷偷溜进去。

  他先到了医馆,却发现李麟不在。他不敢溜回自己原来的住所,怕慕容羡留人监视,于是他在医馆旁的树上等了一阵,也没见李麟回来,猜测他可能不知道去哪里看诊了,自己想了片刻,决定先去忙自己的事情。

  没错,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。

  飞锋并不是没看出来,沈公子有很多事情瞒着他,就连身份也不告诉他,对他十分不信任,但飞锋对此却充分理解,毫不介意。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,除了他对沈公子的处境有所同情之外,还因为他也有自己的秘密。

  飞锋的秘密说起来很俗套。

  他其实出身白道,说起来还是名门正派。他的父亲虽然已经去世,但是江湖人提起他的名字,也都要赞一声是光风霁月的真汉子;他的师父,是武林盟主的师弟,白道江湖中有名的侠客。

  他之所以会在血衣派做护卫,当然不可能是弃明投暗,而是要打入血衣派内部,为白道武林打探消息。

  五年前,白道最忌惮的是三大魔教:血衣派、燕子楼和葬堂,这三大魔教心态极端、行事残忍、人数众多,和白道上的各大门派数次交锋,各有胜负,甚至白道还略处下风。

  武林盟主很有危机感,一边想办法壮大白道的力量,一边暗中挑选合适的人才,改名换姓,混到这三大魔教之中,为白道提供各种机密的消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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